农业部解读《关于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意见》发布会实录
[农业部办公厅副主任陈邦勋]
各位记者，同志们，欢迎大家参加农业部新闻发布会。今天新闻发布会的主题是解读《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意见》，并介绍贯彻落实安排。我们发布人是农业部副部长于康震，农业部畜牧业司司长马有祥。下面先请于康震副部长介绍文件有关情况。
[农业部副部长于康震]
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近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意见》。《意见》明确了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指导思想、制度体系、扶持政策和保障措施。《意见》的印发，对于今后一段时期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具有重要意义，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4次会议上强调，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关系6亿多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关系农村能源革命，关系能不能不断改善土壤地力、治理好农业面源污染，是一件利国利民利长远的大好事。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为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
[于康震]
近年来，我国畜牧业持续稳定发展，生产能力稳步提升，标准化规模养殖水平不断迈上新台阶，有力保障了肉蛋奶等“菜篮子”产品供给，为农牧民增收做出了突出贡献。目前我国每年生产肉蛋奶1.5亿多吨，产生畜禽粪污约38亿吨，仍有40%未有效处理和利用，给周边环境和居民生活带来不利的影响，已经成为当前农村环境治理的一大难题。在畜牧业加快转型升级的新阶段，畜牧业综合生产能力和生产效率显著提升，设施装备条件持续改善，开展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的时机已经成熟，条件已经具备，但是资源化利用方面仍然存在种养结合不紧密、畜禽粪肥还田难，能源产品缺乏竞争力、市场开发难，支持政策不足、引导调控难等问题，需要进一步统一思想、凝聚共识、采取措施切实加以解决。
[于康震]
《意见》共13条，主要有四个方面的特点：一是思路目标明确。确立“一条路径”，就是源头减量、过程控制、末端利用治理路径；完善“一个机制”，就是要实行以地定畜，建立健全种养循环发展机制；明确“两个重点”，就是以畜牧大县和规模养殖场为重点；实现“三大目标”，即：到2020年建立科学规范、权责清晰、约束有力的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制度，全国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75%以上，规模养殖场粪污处理设施装备配套率达到95%以上。二是突出责任落实。发展新阶段，要通过监督管理和绩效考核等综合措施，进一步压实地方政府属地管理责任和规模养殖场户主体责任。三是坚持市场运作。通过建立企业投入为主、政府适当支持的运营机制，引导和鼓励社会资本积极参与，培育壮大多种形式的第三方企业和社会化服务组织，实行专业化生产、市场化运营，确保资源化利用企业可持续运营。四是强化政策支持。政策内容丰富，覆盖面广，有突破、有创新，既包括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试点、种养业循环一体化工程、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农机购置补贴、生物天然气工程和规模化大中型沼气工程等财政政策，还包括税收、用地和用电等优惠保障政策等多个方面。
[于康震]
《意见》是我国畜牧业发展史上第一个专门针对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利用出台的指导性文件，我们相信，随着《意见》的贯彻落实，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制度、机制、模式和市场不断成熟，绿色发展成为全行业的共识，现代畜牧业建设必将迎来新一轮的发展机遇。下面，我和我的同事愿意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谢谢。
[陈邦勋]
感谢于康震副部长的介绍，下面请记者提问，提问之前先请各位记者通报一下自己所代表的新闻机构。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
请问于部长，刚刚您也提到，咱们要进行畜禽养殖的污染治理，首先要落实地方政府的属地管理责任，以及规模养殖场户的主体责任，这两个责任在落实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来保障？谢谢。
[于康震]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明确责任是抓好工作落实的前提，也是关键。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把地方政府属地管理责任和养殖场户的主体责任落到实处至关重要。这两个方面的责任，对于地方政府关键在于考核。首先，要制定完善的绩效考核评价体系，将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相关核心指标纳入考核范围。其次，建立覆盖全面的考核机制。农业部联合环保部开展对省级人民政府的考核，省级人民政府逐级对下一级人民政府进行考核，这样层层传导压力，实现无缝衔接。第三，要用好考核结果，将其作为地方政府综合考核评价的重要依据。考核优秀的省级人民政府予以通报表扬，相关项目安排上优先考虑。考核结果不合格的省份，要予以通报批评，并限期整改，整改不到位的，由监察机关依法依纪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对于规模养殖场户，也是两个字，即监管。依据《环境保护法》、《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等法律法规，农业部配合环保部门来加强执法监管，建立倒查机制，逐场进行验收，督促养殖场户建设配套的粪污处理设施，完善处理技术工艺，严厉打击养殖废弃物偷排漏排等违法违规行为，努力实现养殖废弃物就地就近资源化利用。
[光明日报记者]
我们注意到，这次国办文件第一次提出了资源化利用制度，请问于部长，这与原来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相比，在具体内容和措施上有什么样的区别？请您给我们解释一下。
[于康震]
这个问题好，把文件核心部分、精髓部分给问到了。以前我们也提畜禽粪污的资源化利用，但主要指的是相关工作，而作为一项制度提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制度本身具有约束性和长期性，是解决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问题的根本措施。在具体内容和措施上，资源化利用从制度主要有五个比较显著的特点：一是严把入口关。通过完善环评制度，规范环评内容，把规模养殖场配套粪污消纳用地纳入环评范围，为肥料化还田利用奠定基础。二是严格过程管理。通过制定土地承载能力测算方法，合理确定养殖规模，我们叫做以地定畜。在管理上明确肥料化利用可以作为污染物消减来核算，建立肥料化还田利用的合法渠道。三是强化责任落实。通过落实地方政府属地管理责任和规模养殖场户的主体责任，明晰各方职责，确保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工作能够落到实处。四是注重绩效考核。把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纳入地方政府绩效考核管理，建立奖惩考核机制，为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提供保障。五是构建发展机制。坚持种养结合，农牧循环发展，培育壮大各种形式的社会化服务组织，着力打通畜禽粪污还田利用的通道。
[中央电视台记者]
规模猪场的拆迁可能会影响养殖户的收入，该怎么保护他们的利益呢？
[于康震]
据了解，近年来，一些地方在治理畜禽养殖污染的过程中确实存在工作方式简单、片面的现象，从而影响到产业发展和养殖户的收益。例如，盲目扩大禁养区范围，或者采取一禁了之、一拆了之的简单化方式，有的地方甚至提出了“建设无猪县”的口号。他们没有很好地统筹发展生产和保护环境的关系，导致部分养殖场户的利益受到损害。我认为，出现这种偏差，思想根源就是没有很好地坚持辩证思维和两点论，遇到什么事情就走极端。
[于康震]
针对这种现象，《意见》明确提出，要统筹兼顾、有序推进；奖惩并举、疏堵结合。具体说来有这么几点：一是不该禁养的不能禁。要科学划定禁养区，防止盲目扩大禁养范围。为此，环保部、农业部联合制定下发了《畜禽养殖禁养区划定技术指南》，要实事求是，科学分析，按照标准划定。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菜篮子”市长负责制考核办法》，以此督促地方政府落实“菜篮子”市长负责制，避免只要环境不要生产的极端片面做法。二是该禁的要坚决禁，但要给予合理补偿。禁养区主要包括饮用水水源保护区、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和缓冲区、风景名胜区、城镇居民区、文化教育科学研究区等等。在这些区域从事畜禽养殖，对周边居民、环境影响比较大，该拆的要拆，该迁的要迁。但是，要充分照顾到养殖场户的合法利益，给予合理的补偿。涉及搬迁的养殖户，地方政府要积极协助落实养殖用地，指导养殖场户按环保的要求来发展生产。这就是《意见》的宗旨。三是支持养殖场户转型升级，实现绿色发展。畜禽养殖污染是畜牧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所以也要用发展的办法来解决。造成的问题是长期形成的，所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解决，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于康震]
对于畜禽养殖场的环保问题，要以支持和鼓励养殖场转型升级、可持续发展为主，拆迁不是主要的办法，更不是唯一的办法。要给予一定的过渡期，不能简单地今天提出要求，明天就要达到，这显然不客观，也不现实。要通过政策和资金的支持，引导养殖场户发展种养循环、提升粪污资源化利用的能力，以实现生产和环境的协调发展。
[人民日报记者]
有机肥的使用可以改善土壤性能，提高农产品品质。但是，一些地方也反映，有机肥使用费时费工，推广上可能会面临一些问题。请问针对这个问题，农业部将会采取哪些措施？
[于康震]
有机肥管理也是农业部职责范围内的一项重要工作。自农耕文明以来，积造有机肥，施用农家肥，就是很好的传统。农谚讲“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个“肥”指的是有机肥，不是化肥。猪多，肥多，粮多，这个“肥”也是指的有机肥，就是以畜禽养殖粪污为主的农家肥。有机肥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和各种营养元素，既能改良土壤，培肥地力，也能增加作物的产量，提升品质和风味。但与化肥相比，有机肥也存在养分含量较低、肥效慢、体积大、使用不方便等劣势。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推进，农村劳动力成本增加的情况下，农民习惯用省时省工的化肥，不太愿意使用费工费时的有机肥。另外，种植业、养殖业在各自专业化发展的过程中相互分离。现在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种植业、养殖业专业化发展，导致两者相互分离、相互分割，在这个过程中忽略了种养一体化循环发展的问题，这也导致种养循环通路不畅。目前，一方面我国耕地有机质下降明显，急需大量有机肥改良土壤，另一方面我国各类有机肥资源折合成养分，匡算下来有7400多万吨，但实际利用的还不到40%。特别是规模化养殖产生的大量畜禽粪污得不到有效利用。这样既浪费资源，又污染环境，所以这种不协调的现象导致了污染。
[于康震]
近年来，各级农业部门结合测土配方施肥、耕地保护与质量提升、东北黑土地保护利用等一些项目，集成推广堆肥还田、秸秆还田、种植绿肥等技术，带动了有机肥的利用。今年，农业部组织开展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选择100个果菜茶生产和畜牧大县，开展有机肥替代化肥的示范，力争到2020年果菜茶优势产区的化肥用量减少20%以上，核心产区和知名品牌生产基地的化肥用量要减少50%以上。推广应用有机肥是促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一项重要措施，通过这项措施，才能真正打通种养循环的通道，否则种养循环不起来，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就很难落到实处。
[于康震]
下一步我们将着力做好四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强化政策扶持。因为这项工作很难，要打通通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第一项就是要强化政策扶持，落实绿色生态导向的农业补贴政策，鼓励农民增施有机肥。当然有很多客观条件制约，不利于积极主动地使用有机肥，所以我们要有政策，要鼓励引导增施有机肥。采取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支持社会化服务组织，开展有机肥积造、运输、施用等服务。农村劳动力的情况在那儿摆着，没有劳动力干这个事怎么办？社会化服务组织来解决这个问题。同时，研究出台支持有机肥生产施用的用地用电、信贷、税收等一系列优惠政策，打通种养循环的通路，促进农牧结合发展。二是强化技术推广。针对有机肥生产、积造和施用中的难点问题，组织教学科研推广部门开展联合攻关，集成一批畜禽粪污肥料化利用和有机肥施用关键技术，制定一批无害化处理、堆肥还田等技术规范和标准，指导农民落实好技术措施。
[于康震]
三是强化示范带动。重点扶持种养大户、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应用有机肥，发挥其规模化、标准化、集约化作用，集中力量打造一批有亮点、有看头的示范片，以此辐射带动有机肥的推广应用。四是强化宣传引导。采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宣传绿色发展理念，解读有机肥政策措施和技术模式，让农民群众充分认识到有机肥在提质增效、节本增效和改善环境方面的重要作用，鼓励社会各界积极与以畜禽粪污为主的有机肥资源开发，鼓励社会各界积极参与以畜禽粪污为主的有机肥资源的开发和利用。
[经济日报记者]
为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我国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扶持政策，请具体介绍一下这些政策的内容。另外，如何保证项目资金发挥最大的使用效益？这个问题想请马有祥司长作答。
[农业部畜牧业司司长马有祥]
谢谢您的问题。为了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4次会议上关于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重要讲话精神，农业部会同国家发改委、财政部等有关部委，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在刚刚公布的国办发[2017]48号文件第三部分第10、第11条，既有财政政策、税收政策，也有价格政策，用地用电政策，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针对性也非常强。在资金方面，今年农业部会同国家发改委、财政部把存量资金盘活，保证我们的重点工作能够有资金支持。畜禽粪污治理的重点是500多个畜牧大县，还有20多万家规模养殖场。在畜种上，重点是生猪和奶牛、肉牛。所以，这三个方面是我们政策聚焦的重点。
[马有祥]
今年，中央安排专门资金，支持100个畜牧大县，整县推进畜禽粪污的资源化利用，集中投入，全面实施，确保治理一个成功一个，促进种养结合、生态循环和绿色发展。确保用好资金，我们也下了不少功夫，主要在三方面采取措施，保证这些资金能够确实发挥效益。一是制定制度。制定项目资金的管理办法，规范项目实施程序，确保资金使用效益和安全。在相关项目资金管理方面，我们和财政部已经研究了一些基本制度。二是落实责任。尤其是地方政府的责任。刚才于部长也讲到，地方政府对畜禽粪污治理负总责，项目方面也是如此。我们会逐级给地方政府签责任状、责任书，也会逐县评估细化试点实施方案，确定绩效考核目标等任务，把任务落实下去，责任落实下去。三是建立机制。建立工作考核奖励机制，强化地方政府和规模养殖场粪污治理监督，对各省工作推进和政策落实情况开展督导检查和绩效评估，并且将绩效评估结果作为下一年度资金安排的重要因素。以上这三个方面，是我们已经在做或者将要做的。同时，我们也会请审计、纪检等相关部门及时介入，跟踪资金使用的安全。
[新华社记者]
请问马司长，农业部开展了畜牧业绿色发展示范县创建活动，请问选出的第一批示范县有哪些特点？在带动全国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方面将如何发挥作用？
[马有祥]
为了贯彻五大发展理念，尤其是绿色发展理念，破解畜牧业发展过程中遇到的环境约束这样一个难题，加快畜牧业转型升级，推动畜牧业实现可持续发展，农业部在去年启动了畜牧业绿色发展示范县创建活动。当时，我们没有资金投入，没有项目引导，只有一把冲锋号，就是希望调动各地的积极性，把畜牧业绿色发展先启动起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十三五”时期在全国范围内遴选创建200个示范县。从活动布置以来，各地积极性非常高，创造性也非常高，经过一年努力，共有来自21个省（市区）的55个县，通过验收和公示，成为第一批绿色发展示范县。
[马有祥]
从这55个县来看，有三个特点，我简单归纳为三个“好”。 一是好模式。这些县基本上都形成了与本地种植结构、养殖结构和种养业生产方式相适应的畜禽养殖废弃物收集、处理、利用模式。 二是好机制。畜禽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涉及很多部门，包括国土、发改、财政、环保、质检等，这些县都形成了一个好的工作协调机制。同时，经济上要有可持续性。这55个县，为了实现畜禽粪污的资源化利用，从养殖场到运输、处理利用、加工使用所有环节，都有一套完整的利益联结机制，使涉及到的利益主体在经济上能够可持续。 三是好效果。畜禽粪污处理最终还是要看效果，尤其是畜禽粪污处理设施装备配套率、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这两个指标非常重要。关键是要看你用了没有，处理了没有，整体上看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通过这三“好”，我们感觉这55个县达到了绿色创建目标，同时在统筹畜牧业生产和环境保护方面，都做得很好。
[马有祥]
下一步，怎么发挥绿色创建的示范引领作用，工作上主要有两方面：一是优先支持。开始可能没有资金投入，没有项目支持。我们现在有了，所以明年安排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项目时，我们会优先安排符合条件的畜牧业绿色发展示范县。二是宣传推广。我们将认真总结这55个县，在畜禽废弃物资源化利模式、机制方面一些新鲜的、能够复制的做法，通过培训以及媒体的大力宣传，带动其他畜牧大县开展创建，发挥引领作用。谢谢。
[陈邦勋]
由于时间关系，一些记者还有别的问题没有机会提，你们可以同农业部新闻办联系，我们尽量给大家提供有关材料。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